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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世纪的战友情

来源:检察风云河南检察专刊|发布时间:2020/5/20|点击:16358
摘要:近日,收到叶富礼从四川省广元市寄来的一张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俩在部队时的合影照,勾起了我对50年前的回忆。
        红旗视野(梁志发)近日,收到叶富礼从四川省广元市寄来的一张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俩在部队时的合影照,勾起了我对50年前的回忆。
        “抢饭初现战友情
        1964年12月底,我与叶富礼从河南省正阳县熊寨公社同时应征入伍。全县几百名青年换上新军装,集中在县城展览馆大院内,由接兵上尉军官营副教导员房文修和上尉连长刘元海将我们按照部队的编制方法,编成营、连、排、班并在两天时间内进行了打背包,集合整队和立正、报数等简短的军事训练。我同叶富礼被编在新兵三连四排十二班,叶富礼被任命为班长。我与他从公社集中再到县城换装后,又同他住在一个大屋子里,暂短的几天间,看到他办事认真、稳重,说话和气,初步给我产生了很好的印象,我也乐意协助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第三天下午,我们这批新兵乘上敞蓬汽车,胸前由县城各学校抽出的学生,为我们戴上大红花,每人表情不同又心怀各一的到达了明港镇火车站兵站。当什么兵?到何处去?我们一概不知,自己心中估摸着,这可能就是“军事秘密吧”!
在火车未到明港之前,部队安排了我们参军后的第一顿晚餐。开饭前,接兵军官虽然讲了按班次顺序领取饭菜的要求,但因新兵多、接兵的官兵少,再加上新兵与新兵之间相互不认识,出现了有些班领多了饭菜,有的班没领到饭菜的现象。我同叶富礼的12班因排序在后,没领到饭菜。在此情况下我问他咋办?他想了想说:“你们到有饭菜的地方盛点吃,我在这等着大家便于集合”。为此,全班人员便各行其是的到有饭菜的地方去凑合。我就近盛到一军用塑瓷碗饭菜递给叶富礼后,再接过他的空碗随同其他人一块到有饭菜的地方去时,引起了别班新兵的误解,认为我们班来抢他们的饭菜。同时听到有人喊:“12班抢饭啦”的声音。这一嗓子“抢饭”,引起其他新兵班注意,纷纷将各自的饭菜围了起来。至此,我正与一个叫代文轩 (下连队后才知道他的名字)的新兵商量着盛他们班已经不多的菜,他听到这句喊声,便把菜盆端着跑了。我只好拿着空碗,悻悻地回到叶富礼面前。当我看到他手里还端着我原先递给他的那碗饭菜站在原地楞神时,随口问他:“你咋没吃呀?”他才回过神来对我说:“怕你弄不到饭在等你”。听到他如此回话,使我顿时产生这人厚诚、老实的第一感觉。在此情况下,我二人虽共同分餐了一碗已没有温度的冷饭,但心中确感到暖暖的。更给我俩各自留下了终身难忘的记忆。也因为此“抢饭”风波的发生,使得叶富礼在新兵中落下个“抢饭班长”的“荣誉称号”。直到我们下到老连队时,还有不少新战友见面仍风趣的称他“抢饭班长”。这是我与叶富礼刚刚相识建起的初步感情。
        当天夜晚八点左右,我们这批新兵便乘上铁皮闷罐火车,一路向北方驶去。直到第三天晚七点时分,火车才停靠在辽宁省凤城县一个叫“四台子”的车站。未下火车就听到敲锣打鼓的欢呼声,打开车门,便看到队列整齐的老兵举着“热烈欢迎新战友”的横幅,满面笑容的接过我们的背包,带领我们步行大约5公里,来到一个名叫“火烧沟”的营房住地,我心想,看样子这就是目的地了。上火车前自己心中的“军事秘密”瞬间被解开。
       “巧合促进战友情
       事出巧合,在新兵训练的三个月中,我又与叶富礼编在了同一个班。在这段时间里,我了解到了他的家庭背景。他是一个苦命的农村青年,13岁时,父母因病、因饿双亡。先是在青黄不接的4月母亲去世,此时又遇上哥哥过河时将脚划破感染、溃烂的露出骨头而无法下床,这使母亲的丧事全部落在了他这个13岁的少年身上 。母亲逝世的当天和第二天,在向两个姐姐报丧中,来回步行约80华里路,连累带饿显些昏倒在路上。第三天一早,他又独自套上牛车,将家里仅有的两块木板装上,拉到梁庙街只有一个人看门的木匠铺,跪地哭诉乞求了好一阵子,用孝心和诚心,感动了后来才知道叫王天赐爷爷的这位老木匠,他又邀来相邻的好心人李铁匠帮忙,用上拉去的两块木板,又将木匠铺子里仅有的一个红色大立柜(当时的政策属集体所有财产),撤散搭配上,直到天黑时,才做成一口薄薄的棺材,又摸黑拉回家装殓了母亲。第四天上午,再到姚庄找到一位不知姓名的解放军驻军班长,哭求他帮助埋葬母亲。好心的班长了解到他的家庭实情后,在另两位亲邻帮助下安葬了母亲,又无偿送给哥哥一盒治疗脚部溃烂的药,使他的脚伤不长时间得到癒合。
        失去母亲的悲伤心情还未缓解过来,同年7月,他的父亲又因浮肿病去世。父亲的丧事虽由刚治好脚伤的哥哥操持,但在全家人身无分文的状况下,再无能力为他老人家买口棺材。无奈,只能用高粱秸杆编成的“簿”,将其尸体捆着草草安葬。说到此时,他眼中充满了悲伤的泪水。此时的我,也为他的辛酸遭遇感到十分难受。联想到自己8岁丧父,家中虽有个年近花甲的母亲和一个单身的哥哥,但也好不到哪里,时常受到一些乡邻的歧视和辱侮。同病相怜,使我更加同情叶富礼,相互间感到格外亲近。也牢固地奠定了我二人兄弟般的战友情基础。从此,我俩的战友情、兄弟爱便天缘机巧地在各个时段里步步展开,逐步升华。
        机缘巧合。新兵训练结束下连队时,我又与叶富礼同被分配到陆军第50军148师528炮兵团160(毫米)迫击炮营营部指挥排侦察班。他是侦察兵,我是计算兵。业务工作相互配合。就连睡觉的地方也在一个通铺炕上。他睡在班长周德才左边,我睡在班长右边,我们俩真正成了班长的“左膀右臂”。从此,我与叶富礼在生活上、工作上、学习上互相帮助,互相鼓励、严格要求自己,共同进步,成为形影不离的铁哥们。
        “危险结牢战友情
        1965年,经过近一年的军事技术训练,我和叶富礼都熟练地掌握了本职业务技术。当年10月,我俩同时参加了全团在大连靶场的实弹射击。记得安排我们迫炮营实弹射击是在夜间进行。当我们指挥排部分同志随同营长李国珍抢占了前沿观察所后,指挥排长杨传梓又命令叶富礼一人携带方向盘(一种炮兵交绘器材)和一部有线电话到右侧百米外设出侧观所。正当各方相互配合紧张有序的进行目标射击过程中,突然一发炮弹显示出在侧观附近位置爆炸。这使我瞬间想到叶富礼在侧观所,便丢下手中的计算器材,飞奔向他所在的位置跑去,边跑边带着哭声喊着叶富礼的名字。当我们一干人先后跑到他身边时,看到他怀里抱着方向盘趴在了低洼的掩体里满身泥土。我心想,这下完了。待我府下身子哭着去抱他时,他确缓缓地坐了起来。这一动作出现,让大家转悲为喜,急忙拍掉他身上的泥土扶他起来,经仔细检查,全身除了手上被石子划破流血外,别无它伤。我暗自感谢苍天有眼,感谢他父母的在天之灵的护佑……
         暂停实弹射击,仔细查找发生事故的原因。原来是炮阵地在炮弹发射前装药时听错了口令,少装了药包,才导致中途掉弹。事故原因找出后,继续进行实弹射击,其侧观的任务仍由叶富礼一人带伤负责,直至这次实弹射击演练圆满结束。
         1967年3月,东北三省正处于冰雪溶冻准备春耕的季节,我们炮团又奉命前往北大荒(黑龙江省北安县)开荒种地。初到北大荒时天气很寒冷,战友们大多数都不适应,就是在夏天,吃水井里的水仍结着厚厚的冰,要从井里取水使用,也需要在约30米长的铁链子下面,垂上一个二三十斤重的铁球,才能将冰面砸开,用辘辘提出水来。那时,部队生活也很艰苦,为了改善战友们的生活,我同叶富礼在军事训练和生产劳动之余,共同拿着扁担和铁桶到营房外一人多深的茅草丛中去捡野鸭蛋。此地处于长白山麓,既有茂密的森林,也有一眼望不到边的茅草,在茅草丛中走动,随时都出现被惊动的野鸭飞起,呱呱的叫声不绝于耳,当然豺狼熊虎之类的凶猛动物也会时而出没,这是战友们轻易不敢擅自深入草丛中的原因。
         记得有一天中午,趁战友们休息,我俩到营房驻地外约2公里的荒草中去捡野鸭蛋,正在聚精会神地查看野鸭飞起之处时,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漆黑一团,“不好, 我们遇上熊瞎子了”。我二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这样。怎么办?身边只有铁桶和扁担,没带枪械,按老兵们传授的经验,我小声向他说:“如果熊追我们,要跑“S”型,更不能上树,你快回营部报告”。此时,叶富礼非要留在此地,让我回营部求援,我俩不敢乱动,相持大约20分钟,只见那黑团还是一动不动,我们便向前慢慢爬着靠近仔细看,却原来是一块千斤以上的大石头,不知是雷击还是别的原因,石头周边一人多深的杂草已经燃烧过了,草木灰附在石头上,远远望去如同黑瞎子一般。
         这件事虽是虚惊一场,但它却体现出当危险到来时,我与叶富礼都是把安全留给他人,把危险留给自己。这就是战友之情、生死情。这种情比天高、比海深,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革命加深战友情
          在北大荒种地的日子里,我同叶富礼与其他战友一样,用北方原始的耕作方法刚将农作物种完,即将转入田间管理时,营首长又向我们传达了团首长的命令,“停止开荒种地,返回在辽宁的老营房待命”。又执行什么新的任务?是到越南去打仗吗?心里只能猜测。作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毫不犹豫的打起背包就出发。
         回到老营房只休整了三天,我们再次从四台子火车站乘上铁皮闷罐火车,一路向南行驶,到第二天凌晨,火车暂停在石家庄车站,上车两位手持当天“人民日报”和“解放军报”的军人,给每个车厢送上两份报纸以示慰问,并告诉我们,他们是38军的战友,曾在朝鲜战场同我军并肩作战过。这件事虽小,却使我内心深处体会到战友情、战友爱、战友胜似亲兄弟的感受。
         火车到达郑州站不再走京广线,而是改道陇海线向西南方向行驶。到洛阳站暂停时,我们从闷罐车小小的车窗向外张望,看到近处围墙上刚刚张贴的“欢迎7848部队入川支左”的大幅标语,顿时,在辽宁老营房时心中的谜团被解开,待火车停靠到成都站时,更确认了标语的真实性。我们新的任务竟是入川支左。到成都后,我们暂时住在华阳镇,我同叶富礼又在新的岗位上开始了新的工作。
在入川“三支两军”(支工、支农、支左、军管、军训)工作中,我被临时抽调到团部组织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三个月,演出文艺节目,向当地群众进行“毛泽东思想宣传”;叶富礼则与全班战友一道深入街道、农村、工厂、学校,宣传党中央专门为四川省红卫兵组织单独下发的“红十条”文件。使“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的成都地区真枪实炮的武斗局面得以好转。
         由于50军入川支左时奉军委命令只带了148、149两个 建制师和军直机关,将150师留在原地不动,故于1967年11月份又奉军委命令在四川重新组建新的150整编师。为充实新建150师的技术力量,需从现有的148、149师和军直机关抽调部分技术骨干,去带领和培训新组建单位的技术人员。再次巧合的是我和叶富礼又同时被选中,又同时分配到新组建的150师530炮团120(毫米)迫击炮三营。我被安排在营部指挥排侦察班,叶富礼被安排在同一个营迫炮七连侦察班。两个单位相距不到百米,每天早晨出操相互间的口令声就能听得一清二楚。从此,我们二人在新的单位、新的环境、新的首长和新的战友面前,又开始了新的军事训练工作。
         由于我同叶富礼在新的单位,能够严格要求自己,技术过硬,传授军事技术得方,处处事事做到以身作则,受到团、营、连首长的重视,于1969年先后被提拔为军事干部。叶富礼任迫炮七连指挥排长,我被任命为迫炮八连指挥排长。1970年6月,我调到迫炮九连任副指导员,叶富礼也于同年7月提拔为本连副连长。1971年10月,我再返回迫炮八连任连长时,叶富礼于同年7月被团部支左办公室抽派到广元市支左。我俩相处七载,称得上形影不离,直到此时,为了“革命”工作需要,才不得不恋恋不舍的分开。
         “关爱演绎战友情
         1973年,27岁的叶富礼在广元市支左过程中,经人介绍,与当地工矿贸易公司的统计员(后评定为统计师)邓建文女士结为伉俪。10月份,我带领连队野营拉练,途径四川省旺苍县并在此地进行迫炮实弹射击演练。我利用休息的空闲,到广元市看望已分别两年多的老战友叶富礼,这是我俩分别后的第一次几小时的相聚。见面后,除了受到他老泰山全家人的盛情款待外,我二人相互间有谈不尽的话题,道不完的知心话,以至冷落了他新婚燕尔的妻子邓建文。
         1974年,我告别部队回到家乡工作。直到1979年3月这段时间内,我与叶富礼虽相隔千里之遥,但同志加兄弟的感情仍以书信互相传递着。当我得知他辞别临产的妻子,以火箭炮营副营长的职务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消息后,我坐立不安,担心他的安危。为此,我天天看报纸、听广播,了解战场信息,不几天就给正在坐月子的弟妹邓建文去信。除了安慰她外,还想打听叶富礼在战场上的真实情况,甚至联想到如果能够替代的话,我宁愿顶替他冲锋陷阵,让我的这位老战友回家照顾他产后的妻子和未谋面的女儿……
          正义的战争结出胜利的果实。1979年5月,叶富礼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捍卫了祖国的领土完整和尊严,履行了一名军人的天职凯旋而归。1982年他转业到广元市政府工作。2007年在正处级位置上退休到市政府办公室。
          我与叶富礼现在虽各在不同的省市,好在今日科技的发达,我俩天天通过微信视屏聊天,回忆往事,交流心得体会,彼此欣赏着斑白的头发和饱经风霜的面容,展示那当年坚强挺拔的军人腰杆。
          2019年11月份,在我老伴王玉兰74岁生日到来之前,叶富礼特邀广元市著名画家李秀典先生画了两幅“玉兰盛开图”和一幅山水写景画邮寄过来,他以欣赏“玉兰”的洁白与美丽赞扬他的嫂子,又以同样的心情怀念我二人的兄弟爱、战友情。
 
           我从微信群得知,叶富礼不但在组织编写他原在连队的《连志》,而且还看到他在战友诗群里发表过自己的诗作。现仅就他的自谦诗作和愚人的和诗作为本篇结束语,以飨读者。
自  谦
班门弄斧我自尊,
不懂诗词槛外人。
秀才堆外一军汉,
哪知高低闯進门。
——叶富礼
 
和叶富礼自谦诗
孔圣七十二贤君,
周游列国传诗文。
富礼自谦做楷模,
李杜后继风骚人。
——梁志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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